“咚”地一声,凌然将大大的包裹随手丢在地上,翻身从拉菲身上跳下。
这是雷鸣岭中一处隐秘的峡谷,一座清澈湛蓝的湖泊被四周那高耸且如刀削般的峭壁所包围,在一面的峭壁上,宽达几十米的大瀑布常年不知疲倦地奔腾着。
湖岸边,是一栋木制的精美别墅。老妈一再强调那带有浓厚现代艺术气息的别墅是她的杰作,凌然虽然一再不肯相信,但也无法不承认这栋建筑已经远远上升到了一个艺术高度。
凌然一面欣赏着这栋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完美建筑,一面感受着清凉的晚风,这惬意的感觉让他微微走神,甚至连脚下那某样触感奇特而又熟悉的物体都忽略掉了。
“喂,痛啊...”
...
“喂,很痛啊...”
...
“我说...真的很痛哇!”
凌然正神游物外时,脑后的一阵莫名寒意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回过头,只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巨大黑色爪子。
“哇!”
凌然的身体在空中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后,脸部和大地做了一个亲密接触,正当他爬了起来,吐掉了一嘴的青草想要发作时,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满面的怒气顿时转化成了尴尬的笑容。
“茜姐,是你啊。嘿嘿...天太黑,没看到,抱歉抱歉。”
在凌然的面前,一只巨大的黑豹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呲着牙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一阵白光之后,变成了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
可能因为本体是黑色的原因,这名少女的肤色远不如拉菲白皙,而是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光泽,高挑的身材性感饱满,那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她的眼睛狡黠灵动,与拉菲同样都是蓝色,但相对于拉菲的那种清澈要更加深邃一些,仿佛是夜晚的晴空。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扎成了个高马尾,在脑后不羁摇摆着。
茜一边不满地盯着对面那个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少年,一边拍打着尾巴上面的鞋印,抱怨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如我我没记错的话,这都是第二十五次了!还有,要叫我茜姨!这也是第二十五次告诉你了!”
凌然看着这位自称阿姨而且爱记仇的大姐姐,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茜气恼的一把将他拽了过来,将他脑袋夹在咯吱窝底下,用拳头狠狠拧了起来,嘴里骂道:“臭小子!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长辈的特权!”
“喂,茜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饶命啊!”
凌然一边哀嚎,一边感受着从茜身上传来的那柔软而又弹性十足的触感,痛并快乐着。
“嗯?那你说,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记不住我的味道?”茜这回没在纠结凌然的称呼问题,一边停止拧凌然的头皮,一边问道。
凌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中充斥着那股带有芳草气息的熟悉香味,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这是一同生活了十数年的家人的味道啊...不过凌然马上停止了感慨,因为他感觉到了茜的拳头正在逐渐加大力气。
“等等、等等!这个啊,我想...可能有的时候太过于熟悉的事物,反而更容易在不经意间就忽略掉了。”
茜听到的这个回答微微一愣,手上不自觉的放松了力气,凌然趁此机会赶紧逃了出来。不过似乎茜对这个回答似乎比较满意,没有再去追究,转而向四周张望。
“奇怪,刚刚看到拉菲在那边扑蝴蝶来着,怎么不见了?”
听到茜的话,凌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小山般体型的拉菲在张牙舞爪的和一只蝴蝶嬉戏的场景,感到一股恶寒...无论怎么想,这画面似乎都太有张力了...
“莫非这就是反差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凌然使劲摇了摇头,驱散了头脑中乱七八糟的画面,循着拉菲的气味向远方的湖边望去。
在湖岸的浅滩上,远远能看到拉菲在围着什么转来转去,不时的拿爪子碰碰,用鼻子嗅嗅,还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上一舔,在感觉到正接近过来的凌然和茜时,便颠颠地跑了过来。
“哥哥~茜姨~”
拉菲用脑袋在凌然和茜脸上拱来拱去,茜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凌然却让她拱地像不倒翁般来回摇晃。
茜捧住拉菲的大脑袋,用一种认真的口气说道:“拉菲,不要随便去舔奇怪的东西,会闹肚子的。”
“那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呢!”拉菲摇了摇头,急急争辩道。
“哦?那那边的奇怪东西是什么?”
“那是妈妈啊。”
“哈?”
几人围到了那奇怪的东西前,左看右看。
“额...果真是老妈...”
凌然看着躺倒在地上的这个怎么看都只有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茜双手掐着腰夸张地大笑:“哦呵呵呵呵,这个女人终于挂掉了,以后这片地盘就归我啦~”
凌然满脑门的黑线,鄙夷地说道:“都是几千年的老妖了,哪那么容易死啊。”
拉菲用爪子戳戳地上女人的脸颊。
茜颓然的垂下双手,一脸夸张的遗憾,叹道:“说的也是...”
拉菲用爪子戳戳地上女人的脸颊。
“不过她这又是要闹哪样啊?额...这身上的是什么?真恶心...”茜从躺着的女人身上揪起一根水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便一脸厌恶的丢在了一边。
拉菲用爪子戳戳地上女人的脸颊。
凌然揉了揉额头,转过身淡淡地说道:“算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这家伙闻到味道就会过来了。”
“嗯,好主意!”
地上的女人睫毛抖了抖,仍然纹丝不动。
拉菲伸着爪子,看了看地上女人,又看了看正往回走的凌然和茜,晃晃脑袋便颠颠地跟了上去。
“茜姐,话说我今天买到了福海记的限量版鱼子酱呢...”
“诶~臭小子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听着渐远的声音,躺在地上的女子一下子弹了起来,大喊道:“你们太过分啦~”
她忿忿地来到几人跟前,不理敞开的衣领下露出一抹白皙,一手叉腰,一手伸到了凌然面前,气势汹汹地朝凌然吼道:“吻呢?我的吻呢!?”
“嘶...那个...等下,我一定听错了什么,是不是?”凌然登时大惊失色,小心的问道。
茜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嘴巴张成了“O”的形状,拉菲看了看茜,也学者将嘴巴张开,露出了四颗短剑般的尖牙。
“就是你昨晚跟拉菲讲的,王子给了公主一个吻,公主便醒了,你干嘛我不给我一个?”女子还是一脸不依不饶的样子,一脸委屈地继续说道:“枉老娘我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你竟然这么不关心老娘的死活!老娘我真是太伤心了!”
茜噗地一声笑倒在地上,来回打滚。拉菲也兴奋地滚来滚去,一时间草屑飞扬。
“额...老妈啊...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吻并不是一个东西...这该怎么说呢?”凌然痛苦地挠着头,感到脑袋在隐隐作痛。
“嗯?不是东西,那是什么?”女人眼中泛起了好奇的小星星。
茜好不容易平复呼吸,嘿嘿笑着站了起来,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凌然,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转头向那女人郑重解释道:“这就是吻。”
凌然的脑袋瞬间短路了。
拉菲变回少女的摸样,学着茜的样子,抱住凌然,踮脚在他的嘴唇上啃了一口,转向她母亲,用娇滴滴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就是吻。”
“原来如此!”女人一拍手,恍然大悟道。
凌然嘴角像抽风似的在抽搐,他隐隐感觉到被拉菲咬了一口的嘴唇开始微微肿胀起来,太阳穴处不可抑制地一跳一跳。
“咦,哥哥额头上有蚯蚓在跳唉~”
“哦?真的哎,喂,儿子,你没事吧?”
“奇怪,这臭小子发什么傻?喂,臭小子?”
“嗯...我这儿子从小脑袋就不大好...”
“算了,不管他,我们吃饭去。”
“哦~吃饭去吃饭去~”
三人说笑着像湖边的木制别墅走去,凌然一人孤零零被晾在浅滩。
“呵呵...呵呵呵...”凌然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发出了机械般笑声,“奇葩...果然都是奇葩啊...”
夜色已深。
温暖的的光线穿过了客厅的窗户,伴随着一阵笑闹,洒在了漆黑的夜空。
“生日快乐!”
四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几声脆响。
凌然喝了一小口杯中的葡萄酒,将今天在城中买的手环拿了出来,递给拉菲。
“好漂亮哦,谢谢哥哥!”
拉菲目光闪闪地接过凌然手中漂亮的物件,迫不及待地套在了纤细的手腕上,生怕被别人抢走似得,然后向着凌然靠了过去。
凌然用双手抵住了想要扑上来的拉菲,手中竟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暗自感叹,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开始发育的?
他顺势将拉菲揽入臂弯,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明显有些喝高了的茜双手挂在凌然的脖子上,小麦色的肌肤微微泛红,毛茸茸的黑色耳朵不知什么时候显现了出来。她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惬意的眯着眼睛,任凭凌然如何转动,都像一块橡皮糖一样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对面的女子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人,微醉的眼神流露着温柔幸福的光芒。
凌然将她的表情偷偷看在眼里,心中有种淡淡的温暖。
眼前的这个叫丹菲的女人,就是抚养了他十六年的老妈,虽然说后来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凌然在当这三只大猫的保姆,。
凌然始终认为,是她们给与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她们的气息音容,已经烙印在了凌然的灵魂的深处,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她们是兽灵。
如果说在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比龙族更加神秘的存在,那就一定指的是兽灵。这是一个极其稀少的群体,没有人知道兽灵的起源,甚至关于他们的传说都不多,导致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听都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他们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力,远远超越人类的身体力量,即使人类之中的顶尖强者,也不愿意去招惹这样变态的存在。
兽灵不同与那些魔兽,也不同于兽人。
魔兽经过长时间的进化,也可能会拥有很高的灵智,少数能幻化出人形,但它们产生的后代依然还是魔兽的外表,要想像父辈那般变化出人类形态,不知还要经过多少年的修行。
而兽人,这种远古时期魔兽和人类所产下的后代,他们的命运是悲哀的,他们的魔法和灵力的适应性几乎为零。他们不能容于兽类,也被人类所排斥,从古至今都在夹缝中生存,在阴影中死亡。如果不是拥有一副继承自魔兽的强大身体,可能早已湮没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了。他们自然也无法变化为野兽的形态。
当然,这世界上还有一个看上去很接近兽灵的群体,那便是喻行者们。他们可以变化出各种兽形态,但需要能量的支撑,很难维持太久。这也是相当稀少的一个群体,他们以精灵居多,也有少量其他种族,只有极少数拥有木属性灵力或魔法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喻行者,他们崇拜生命,崇拜自然,天生就对自然拥有着一种极为敏锐的感应力,不过虽然他们大都掌握着比较强大的力量,但相当厌恶争斗,基本上都过着隐居的生活。
凌然所了解的这些知识,很大一部分是从老妈和茜那里得到的,但老妈很少走出这片森林,似乎只知道一些很久远而且很偏门的事情。
和老妈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森林之中。凌然一直感到很庆幸,因为老妈曾经说过,若不是偶然间嗅到了凌然身上,那种难以言表的熟悉气息,她也很难发现凌然的存在,于是在凌然即将被一群土狼叼走时,她和茜便出现将他救下来。那时拉菲还未出世,她将凌然带到了住处,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在这些年里,凌然能确实地感觉到,自己和这些亲人之间浓浓的羁绊。
拉菲,自己这个可爱的妹妹,是在凌然两岁时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她实际上是由老妈的一小部分灵魂和灵力孕育而成。
直接继承了老妈一部分能力的拉菲也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存在了,只是她现在还太小,并不能灵活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既无法像老妈和茜那样变成完完全全的人类,也不能像她们那样随意控制自己兽形态的尺寸。
凌然不清楚是不是所有兽灵都是以这种方式繁衍,就连老妈和茜都不清楚,凌然曾经问过她俩是怎么生出来的,她们的回答都是:活的太久,这种事情早忘了。
茜姐是老妈百多年以前,在这个世界上碰到的第一个同类,她们两人一见面就狠狠地掐了一架,据茜所说,当时她被老妈暴揍了一顿,后来便被逼着做了老妈的侍卫。这些年来茜和老妈一起生活在这片山谷,也渐渐熟悉并且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茜的出现,也让老妈了解到了,这世界上还有着这么一部分,可能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的同类。
之前茜的足迹几乎遍布了全世界,在一些地方,她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和一些属于她的传说。她时常口述的那些传奇般的经历,也让自己和拉菲这些年的隐居生活不算太无聊。
峡谷,湖岸,木房子...
三个精力旺盛的家伙...
这些,是凌然心中最宝贵的财富。
凌然一直没有向老妈和其他人坦白自己的来历,他很害怕,他害怕她们知道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之后,这重要的一切都将会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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